【All猿】花冠——02
宗像礼司X伏见猿比古——
《花冠》——02
“Homra所发布的视频的流通基本已经终止，日高正在做入侵终端的清理。榎本和弁财负责追查的和杀害十束多多良的凶器一起消失的其它危险品的下落还没有什么进展，我下一步会盯着他们。”
“除此之外伏见君，希望你接下来可以及时向我汇报Homra的其他成员的动向。”
“欬？”
“不算增加你的工作量吧，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懈怠过对他们的动向追踪啊。”
“啧——即使一切正常也要向您汇报么？”
“是的，虽然我本来就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但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多注意一下还是好的。”
“……我明白了。”
说着明白了的下属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不耐烦的离开办公室，宗像礼司盯着矗在办公室里似乎略有些踌躇的伏见猿比古淡淡开口，
“伏见君还有什么事么？”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伏见猿比古闻言将视线向宗像的方向投来，刚才还似是犹豫的神色在接收到宗像的视线后立即凝结为冷淡，
“没有。那么我就告辞了。”
向宗像行了个礼，伏见仿佛刚才什么动摇都没有过一般离开了室长办公室，带上门时手臂划过的弧度干净有力令宗像忍不住暗自赞赏。他想在各种方面自己对伏见猿比古都是赞赏有加的，做事时的应变，待人时的分寸，剑术方面悟性也很高，就连毒舌的时候都透着一丝可爱的狡黠，伏见猿比古是个非常难得的、连聪明的地方都非常聪明的人才。
然而有时候伏见实在是太聪明了却让宗像觉得有些无奈。他清楚对方之前的犹疑，在顺利得令人咋舌的逮捕了Homra的赤之王周防尊后Scepter 4开始有条不紊的展开了对十束多多良被杀害事件的调查，同时宗像也开始着手处理周防尊的威斯曼偏差值过高的问题，Scepter 4作为国家机器的无可匹敌的优质瞬间显露无余。然而宗像也不知道自己不着痕迹的掩饰究竟是哪里有了裂痕——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裂痕——被伏见看出自己脑中的弦不复寻常的绷得死紧，他想伏见当真是有看穿人心的天赋，那时初加入Scepter 4还没有编制、甚至因为背景和身份不断受到排挤和冷处理的伏见几乎是在宗像眼皮子底下闪避着来自Scepter 4内部的各种对他的质疑，在人事官员对他发难之前就封住对方的行动，在同僚的下层氏族挑衅之前就先一步潜行，伏见猿比古用他似是与生俱来的这项天赋在新的机构内为自己保留着一方不断缩小但还勉强能够容身的空间，这让刚刚接手Scepter 4不久还处在对组织的整合期的宗像在伏见的身上看到了无限可能。天性就凡事从宏观入手的宗像在第一次和伏见交谈之后就感觉到如果得到这个细致而敏感的孩子的辅佐的话会对宗像本人有怎样的帮助，于是以提拔伏见猿比古为契机，宗像礼司对Scepter 4内部进行了他上任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清洗。
其实早在正式编制伏见猿比古起宗像礼司就有了建立特务队的念头，既然有了伏见这个善于由小处着手的人才，宗像认为大可以将队伍先建立起来再一点点壮大。然而这个想法却因为伏见猿比古自身的特性而遭到了扼杀，伏见猿比古这个人，甚至连进入击剑机动科的能力都不具备。
他根本无法操控青之王的能力，他对于Scepter 4也好、宗像礼司本人也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崇敬或向往可言。
伏见猿比古，他体内还保留着Homra的力量。
宗像想也难怪为数不少的同僚一直对伏见的身份和加入Scepter 4的动机有疑问，背叛了对立组织加入了现在的机构，却还保留着对对立组织忠诚的象征，听起来像是烂俗的极道电影的情节出现在伏见猿比古身上时却有着莫名的协调感。宗像静静的审视着面前少年清秀稚嫩的面容上一副与外貌不符的冷淡和厌烦，明显还没长开的一张娃娃脸和眉宇间透出的世故而凉薄的沧桑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宗像注视的目光耐人寻味，这边一直被盯着的伏见却是早已不耐烦起来。
“就算室长您对我的现状有什么不满我也没办法，倒不如说我也很想去掉这身刺眼的火，如果方便的话请您替我想想办法吧。”
虽然是不耐烦到极点之下的抱怨也还是不失说话的礼节和技巧，宗像便微微勾起唇角，
“伏见君学过剑术么？”
似乎是话题转换的太快，镜片下的娃娃脸上浮现了一个略微愣神的停滞又迅速被抹平，“没有。”
“那么伏见君是如何通过体能和动作入试的呢？”
“………………我把其他考生全都打晕了。”
宗像一愣之下几乎笑出来又生生止住了涌到嘴边的笑声，伏见的表情比之刚才还要更加阴沉了几分，明显是忍住了要发作的脾气僵着身子杵在原地。宗像将忍住的笑声咽回喉咙，声线平稳的从容开口，
“那么从明天开始就跟我练习剑术吧。”
“跟……室长么？”少年疑惑的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向他望过来，宗像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从容应答，
“这是当然。学习剑术的目的是为了运力，伏见君现在运力的话会使出的毫无疑问会是赤之王的力量，如果是跟击剑机动科的成员们一起练习的话对伏见君自己和其他成员都会产生微妙的影响，这些影响很有可能是我不想看到的呢。”
“啧——”
这是宗像第一次听到后来他极其熟悉的咂舌声，这种明显表现出对宗像的厌烦的态度是他几乎不曾见过的，他直直看向对面一脸郁卒的少年，在清楚的捕捉到对方接下来会给出的回应时唇间的弧度微妙的拉大了。
“……是。”
“那么在你充分掌握剑术之前就先在情报科挂名吧，每天午休的时候到我这里来习剑就可以了。”
“……是。”
……………………………………………………
“…………………………呃……我可以走了？”
“如果伏见君没别的事的话。”闻言宗像再次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伏见，对方的视线略微犹疑了一下，下一个瞬间便恢复漠然的行礼出门。宗像明白伏见对什么都不问的自己感到疑惑，却也知道即使宗像问出口了，不愿意说的伏见还是不会说。背叛者能够保留氏族的力量是跟氏族之王的意志有直接关系的，宗像心想即使是在看似一片混乱的Homra，伏见猿比古的地位和影响看来也不是微不足道的。
而在习剑中伏见其实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只用过投掷武器的伏见明显对西洋剑非常没辙，单薄的少年身体似乎连承受一般的运动量都很成问题。这样的习剑持续了一周之后宗像看着伏见布满细密汗珠的脸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先换一种练习方式让他适应这样大负荷的体力消耗，而这样的眼神似乎莫名的刺激到伏见某一根神经了。
“……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努力的。”
“不，我只是在想伏见君令人堪忧的体力是不是和你令人堪忧的饮食习惯有关呢。”
“啧——”
宗像当然是在说伏见挑食不吃蔬菜这一点。两人占用了午休时间用来习剑，午餐自然也只能在一起进行了。第一次一起用餐时宗像多少还是被对方完全不碰绿色食品的饮食习惯吃了一惊，随后就从没间断过想要纠正这个坏习惯的心态。而这一点终于在现在凑了效，好像被宗像难辨真假的神色和似是戏谑的语气打开了什么开关，伏见不由分说的就夹了一筷子菠菜放进嘴里，用嚼树皮一样的表情嚼着宗像认为很美味的食物。
这种表情……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有食欲还是没食欲呢……宗像一向不是个喜欢把吐槽说出口的人，只是依旧悠然自得的用餐，脑子里却在考虑着需不需要帮伏见量身打造一柄专属于他的个人佩刀。
当这个想法终于付诸现实时伏见明显是被惊得不轻，宗像将外表与Scepter 4成员并无不同，却在材质、长度、重量、弧度等各方面都做了最适合伏见猿比古的设计调整的佩刀交到伏见手上的时候对方由于太过惊讶而一时没握住，眼看着要掉在地上时宗像眼疾手快的握住伏见的手把住刀柄。从后方倾身握上的姿态有着拥抱的假象，伏见惊了一下之后宗像明显感觉他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伏见君，该不是体质差到连一柄刀都握不住了吧。”
“失礼了，但您也不要突然作出吓人的行为。”
在确定伏见回过神来稳住了手中的刀之后宗像往旁边撤了一步看着伏见静静的拔出刀身，端详着佩刀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淡漠却有着明显的焦点，少年就算相对于同龄人来说也略显瘦削的身体在执刀挥出时弯出有力的弧度，明明一一都是是宗像执手教出的套路却散发出略带诡谲气息的性感。
刀尖划过的轨迹上留下无法瞬间消散的颜色，赤红之中那一抹跳动的青色如烟火般绽放在两人视线之中。宗像向目瞪口呆停下动作的伏见看去时才猛然回神，和伏见独处时自己的唇间一直带着意味不明的弧度，他发现自己对这孩子的兴趣远远不止是“享受着为他定制佩刀的过程”这么简单。
伏见猿比古从没有辜负过宗像的期望，而是以连宗像都惊讶的速度在Scepter 4成长起来。宗像曾经以为以伏见成长的速度会快速的接近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和自己并肩相伴的形态，然而他忽略了在伏见走向自己的时候自己也以惊人的速度进一步走远。
伏见君在长大，而自己却在老去
宗像曾在某次酒兴高至时无意中提过这话，虽然没有说出伏见的名字但出口之后他才惊觉明明就和同席人约定过不谈公事的，即便这样的感慨其实也算不上公事。然而当时同席人并未像宗像想象的那般对自己的失言冷嘲热讽一番，周防尊微微愣了一瞬，挑了挑眉将杯中的琴酒一饮而尽，液体经过喉间带动出硬朗而曼妙的起伏，重新低下头之后周防的眼神并没有落在宗像看得到的地方。
“……他么……”
并不是惯用的“那家伙”，宗像心想周防在说到伏见时用的“他”这个词差别当然不只在一个是假名一个是汉字。忆起在习剑时每每运出赤色火焰的伏见脸上冷淡而僵硬的神色，宗像心想伏见在Homra的过去确不是一两纸文件能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偏头看向周防尊的线条坚毅的侧脸，心想无论是对白日里身侧的伏见还是对夜里身侧的周防，宗像都倾注了过多的、多余的，目光。
目光与目光交错，除了间或擦出的火光之外，更多的是空无一物的渺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