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火】保镖——07
*紫火日供粮
*半架空紫火，保镖火神，年龄操作
*前文直通：06
紫原本来觉得就这么两步路的距离，他自己走回去就行了，还能让火神直接休息。可火神坚持要送他走，说那是他的工作，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很多事件都发生在大意的情况下。”火神擦了擦手，示意他走吧。
结果两人回到紫原家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还正好碰上了紫原敦的姐姐。紫原小姐因为要接待合作方而早早起床准备出门，现在正在一边听简报一边吃早饭，看到两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
“我让火神开车送我回来的。”
“……从东京开回来？”紫原小姐的表情称得上一个难以置信。紫原嘟了嘟嘴，没说话，看着火神打了个招呼以后离开了餐厅。
他走了以后紫原小姐不禁埋怨地瞪了紫原一眼：“你能不能少折腾点儿人家。当你的保镖真够累的。”
是句实话，而且是句紫原不爱听的实话。他扭过头不去看姐姐，“不要你管。”
其实在家里，紫原和姐姐的关系已经是最好的了，毕竟年龄差得正适中，姐姐又从小疼他不惯他。在对待紫原的态度上，比起爸爸妈妈那种走严重两极分化路线的，还是姐姐让紫原比较舒服。紫原小姐相当清楚弟弟的脾气，一听语气就知道他正后悔着，挑着眉毛打量了他两眼，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紫原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开了口，说的话题却是另外一件事：
“你知道……火神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紫原小姐有些意外地再次抬眼看他，顿了两秒钟之后才开口说：“他以前参过军，退役两年多了。”到他们家来任职的安保人员，当然需要做好背景核查，这种事儿紫原先生和紫原小姐心里都一本账。
“那参军之前呢？”
紫原小姐皱了皱眉：“你就说你想知道什么吧。”
想知道什么呢？火神还在诚凛的时候是怎样的选手？为什么又去参了军？为什么没有一直在部队里待下去，而是退役之后做了安保？不再喜欢打球了吗？如果不是这样，那又为什么不打了呢？太多的问题在紫原敦的脑子里绕来绕去，他花了一阵子才发现关于火神，他好像什么都想知道。
但最终，他只是问了姐姐：“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打球了。”
紫原小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然后整个身子转向紫原的方向，眼神变了个味道。
“说到这个……我没听见车开进来的声音，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紫原为这个问题愣了愣，然后老实地回答：“三点多吧，然后去火神那儿吃了碗面。”
“吃了碗面？”
“是啊——我家连速食面都没有，他给我煮了碗乌冬。”
紫原小姐眼神有些发愣，直直盯着紫原看，看了大概有两分钟一句话都没说。直到紫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她才用纤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我确认好了告诉你。”
紫原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明白怎么一下子从吃面又跳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上去了。他潜意识里就不太想去思考这个逻辑，却听到姐姐在离开之前回过头来跟他又说了一句：“你小心点。有些事，光我一个人也罩不了你。”
那之后的一整天，紫原敦一直在家里睡觉。梦境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在他的睡眠里，所有的梦境都不相同。他梦到过自己在血海里浮沉，梦到过自己在猩色的云层里失重，梦到过自己被埋在网球场那样的红土里窒息，梦到过自己浓烟滚滚的战火里被炙烤。
所有的梦境都不相同，只有永恒的、遮天蔽日的红色在每个梦境里将他层层包裹、狠狠勒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听说过性行为中的窒息会让人产生濒死般的快感，他想现在他感受到的，大概就是这种快感吧。
真的像是要活活在这些梦境中溺死般的感觉。他在每个梦境中都因窒息而死去，然后进入下一个梦境，再次体验死亡的感觉，好像是永远醒不来的梦，永远死不完的炼狱天堂的轮回。
然后，在所有这些梦境的最后，有一双不温柔、不绵软的手，力道极大地狠狠揪住他，将他从生死一线的边缘扯回来。
紫原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暗下来的房间天花板，手脚僵硬发酸，浑身是汗，身体里却莫名地奔腾着反骨的激流。
他明白了姐姐问话和说话的逻辑。本来紫原就不是什么笨蛋，潜意识里不愿去思考的东西，只能证明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
这位大少爷就这样一直在床上发呆，晚饭也没吃，还是他姐姐再次敲响了房门，他才把门打开。这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结束了饭局之后才回家的紫原小姐身上明显萦绕着酒气，但眼神还很清明。她二话不说地直接进了紫原的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喏。”她扔给紫原一个文件夹，“你要的。”
紫原有些惊讶于姐姐这逆天的工作效率，不过手上一点也没闲着，干脆地打开了文件夹，姐姐给他摁亮了房间里的灯，他就着这灯光读了起来。
读得很慢，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下读的，紫原小姐就靠在墙边，一句话不说，看着他翻完最后一页，再往前翻了一下，然后才合上文件夹。
“是什么人在背后做了手脚吗？”紫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哑，脑子也有点晕。紫原小姐吸了口气，摇摇头：“应该只是意外。我粗粗查了一下当年的事，没发现什么幕后操纵的痕迹。”
紫原没有再说话，心里有点儿堵。紫原小姐沉默着看着他，直到他艰难地问出一句：“他们当时……为什么退出？”
他这么问，是因为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点想法，而他姐姐显然也明白他在想什么了。周身萦绕着酒气的女人听到了问题但没说话，还是像刚才那样看着紫原，过了很久，才把之前吸进去的那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
“无论是为什么都根本是无所谓的事。你看到的是文件，是可以被调查出来的资料，但是当事人的心怎么样，是另外一回事，资料里没有办法看到，真正明白的只有当事人自己。”
“但是，我劝你不要去问，不要去探察。第一，是因为你没法控制自己探察的分寸，你越是去挖，宝藏可能就离你越远；第二，是因为就算你挖到了宝藏，这对你、对宝藏，也许都不是什么好事。”
紫原小姐并没有把话说得很明，但对紫原敦来说，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姐姐的态度了。这态度理所当然，但紫原想起刚刚从梦境中醒来的时候那被反骨的激流控制着的身体和神经，那种难以言喻的快意和洒脱，是他过去的十多年人生当中从没感受过的。
